然而,父亲对子女却很严格,甚至近乎苛刻。我们兄弟姊妹6个人,我父亲坚决不允许任何一个孩子进入他所工作过的十三集团军和海军工作,他坚持的信念是,任何子女都不能沾他的一点荣誉,必须自己从头干起。
父亲一生转战南北,在战争岁月里度过了许多个有惊无险的日子。艰苦的战争生活在他的身上,留下的是看不见的伤口与烙印,这在他生命的晚年显现得尤为突出。晚年的父亲心重而沉默,常常见他眼中深含忧郁和深思。印象中,离休后的父亲总是坐在斑驳的藤椅上,目光悠远而又苍凉。虽有儿孙绕膝,更有老伴相随,但父亲的心几乎少有人能知晓。黄忠虽忠,毕老矣!长夜青空、寂寞和孤独像汪洋肆虐包围着父亲那颗欲罢不能的老臣心。
着名军事家、战略家克劳塞维茨在《战争论》中写道:一个好将军本身就是一个军的战斗力,一个军的部队可以挂帐歇马、劳师安顿,可是像父亲这样昔日在战场上叱咤风云的老将军,一旦停下革命的脚步,其内心的跳动谁人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