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书讲述钱学森生前故事：曾斗胆改过钱老稿子——飞外网

钱学森先生辞世已经一年半，这位为中国科技史写下浓墨重彩一笔的老人，至今没有远离我们。昨日，曾经担任钱学森秘书26年的涂元季回到母校成都电子科大，为莘莘学子讲述“钱学森的科学成就和科学精神”。讲座前，这位满头银发、一身便装的将军接受了成都晚报记者的专访，讲述了钱学森生前鲜为人知的故事。

他眼中的钱老

他不会看信封里装多少钱

直接就给了夫人蒋英

涂元季是在1983年担任钱学森秘书的。去之前他就听说钱老的“脾气挺怪”，曾打过退堂鼓，但后来一干就是26年，直至钱老于2009年辞世。

“中国太需要杰出人才。怎么才能出杰出人才，这是钱学森晚年思索最多、忧虑最多的问题。”涂元季说，钱老心目中的杰出人才要比一般的专家、院士高出一大截，“用他的话说叫‘科技帅才’。”按钱老的标准，这样的杰出人才不仅要在国内某一领域位居前沿，而且要在全球科技领域让人一提到就竖起大拇指；不仅个人要具备拔尖的学术水平，还要有本事团结一大批人，统领一大批专家攻克重大的科技难关。

钱老认为中国培养的最多的人才是专家，“他说专家在美国是个贬义词，有‘死心眼’的意思。专家是应该有，可是他没有看到在科研学术领域出类拔萃的专家。”

“现在的学科越分越细，学生学的知识也越来越局限，钱老的理念就是要广泛学习。他认为理工科要结合，要打破专业界限。工程学要有深厚的理论基础，优秀的科研人才应该是科学家加工程师。”涂元季回忆道，曾在加州理工学院航空工程系读书的钱学森在校期间，经常到旁系串学听课。“钱老除了学习航空工程系的课程之外，他还经常去物理系、化学系听量子力学、数学等课程。他说，‘我学了这些以后，国际上的数学物理化学杂志等我都能看得懂。’”

涂元季透露，钱学森曾在美国的多个研究所担任顾问，每次回来都带着一个装满顾问费的信封。不过，钱老不会看信封里装多少钱，直接就交给夫人蒋英。

他眼中的秘书角色

伟人光环背后有压力

曾斗胆改过钱老稿子

做秘书容易吗？涂元季会告诉你，他当钱老的秘书还真是得小心翼翼。

“他每天都要看许多文件，而且从不压文件，有人就惊讶地问，‘这么多文件你看得仔细吗？’但他还真能一下子就挑出毛病。”涂元季透露，钱学森审文件很严，批评起人来也十分严厉，不少送文件的人都提心吊胆。

“之前有个秘书请钱老出席报告会，他也答应了。不过，当秘书问‘要不要我帮您写几句话’时，钱老就火了，他生气地说‘如果要你写几句话，我来做什么。’”然而，“他也很通情达理。只要你接受批评，他就不会那么二话不说了。”

一谈起当钱学森秘书的那些日子，涂元季就来了精神，他总结了一套方法：“我很乖巧，每次遇到送报的文件有问题，我就会主动说‘钱老(被pua是什么意思梗？被pua的意思就是你可能被欺骗了。或者正在遭受着pua。我们很多人认为pua只是在男女情感中的欺骗，其实职场、人际交往等各个方面我们都可能会面临被pua。)，对不起，这是我没有想周全。’只要你认错，他就不做声了。”最令涂元季感到骄傲的是，他还改动过钱学森的稿子。“有一次，我把钱老的一段文字改写了。当时钱老就说‘谁这么胆大，敢改我的文件。’我就说，‘钱老，这是我改的。您看看这样改行不行？您要是认可，那么这也就是您的意思了；您要是不认可，那我就马上重新打印一份原件。’当时钱老看了看，点点头，同意了我的改法。”

曾有人对涂元季说“你如果不是做钱老的秘书，应该有更大的发展空间”。涂元季笑答：“如果不是在钱老身边工作，也不会有今天这样的我。”不过，他坦承，在一代伟人的背后工作20多年，也深感压力。 成都晚报记者 杜灿 摄影 张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