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虹灯下的哨兵》话剧剧本

人 物 路华 鲁大成 童阿男 赵大大 陈喜 洪满堂 通信员 解放军战士若干 春妮 阿香 童妈妈 周德贵 阿荣 林媛嫒 罗克文 林乃娴 胖妈 曲曼丽 非非 老开 老七 美国记者 短打甲、乙、丙 修女甲、乙 卷发女人及其丈夫 资本家及其太太 戴眼镜的及其夫人 卖冰淇凌的 卖馄饨的舞女 卖五香茶叶蛋的 银元贩子 擦皮鞋的 过路群众若干 英国兵 美国兵 日本兵 女学生 阿男爹及示威群众若干 序 幕 [炮火，炮火。 [雄壮的《中国人民解放军进行曲》的旋律在炮火中回荡。 [一面历经战火的鲜红的连队战旗，在奔腾翻滚的硝烟中漫卷。 [连队的战斗组在奋勇前进；战士们有的端着冲锋枪前进；有的抱着转盘枪前进；有的甩着手榴弹前进。 [这里已是上海的近郊。时隐时显的炮火染红了午夜的天空，火光中时而看到 百老汇 大楼的轮廓，时而看到江海关大楼的剪影。 [一幢教堂的钟楼塔尖矗入云霄。 [敌机掠过。 [耀眼闪烁的照明弹映照着连长鲁大成和指导员路华。连队的号手、旗手在他们身后。战士甲欣喜若狂地迎面奔来。 战士甲：报告连长、指导员，到啦，大上海到啦，吹冲锋号吧！ [战士乙奔上。 战士乙：报告，敌人的坦克反扑了！ 鲁大成：（喊）三排长！ [三排长陈喜内应： 有！ [陈喜带领赵大大等三排战士跑步前来。 路 华：同志们！渡长江是你们开的路，占南京是你们开的路，现在解放上海，也要你们开路 鲁大成：你们是解放大上海的开路先锋，上！ 陈 喜：(挥手)三排跟我上！ [三排的战士随陈喜前进。路华参加三排的战斗行列。 [隆隆的坦克声在轰鸣。强烈的光柱穿透浓密的硝烟，射向我军的爆破手。爆破手抱着炸药包在光柱照射下中弹倒下。又一个战士跑上去接过炸药包继续前进，又中弹倒下。陈喜上前接过炸药包迂回跃进。 [一声巨响，火光四射，敌坦克被炸毁，陈喜倒地。少顷，路华奔来扶起陈喜。 路 华：三排长！陈喜！ (迅即给陈喜的头部裹伤) [两个战士抬担架上，把陈喜抬上担架。 [坦克声又起。路华抱起炸药包前进。陈喜猛然跳下担架，喊着 指导员 追去。 [爆炸声烈。接着，万籁俱寂。 [战士们呼唤 指导员 指导员 的声音在硝烟弥漫中回荡。 [一群被打伤的和没有被打伤的敌兵夺路鼠窜。一个着美式军服的国民党军官和一只眼睛上蒙着黑纱带的老开上，狂叫着 挡住 并不断地鸣枪射击。 [赵大大奔来，他夺过敌兵手中的冲锋枪扫射，敌兵纷纷举手投降。老开逃，赵大大追击。 [三个敌兵端着上了刺刀的枪合围赵大大。赵大大夺过敌兵的枪展开白刃战。赵大大以一敌三，左右冲刺。随后又徒手格斗，拳打脚踢，打得敌兵抱头跪地讨饶。 [老开复上，指挥敌兵端着枪从赵大大背后扑来。刹那间，鲁大成赶到，左右开弓，枪挑敌兵，撂倒一个，捅了一双。老开逃，鲁大成率赵大大穷追老开。 [又是一阵硝烟。 [春妮拉着一车军粮上。推车的是老班长洪满堂。他们在敌机轰击下蛇行前进。一个高射机枪手负伤，春妮忙去救护伤员。 洪满堂：春妮！ 春 妮：洪大叔，伤员要紧！ [春妮给伤员裹伤，敌机俯冲扫射。春妮抱起地上的转盘枪对空猛烈地射击 [激越的冲锋号声。 [连队的战旗迎风招展。 灯暗 第 一 场 [仲夏。 [上海，南京路。 [夜雾蒙蒙，炮声依稀。 [童阿男悄悄出现在街头工事里。他回头，一声唿哨，林媛媛奔上。她惴惴不安。 童阿男：林媛媛！ 林媛媛：童阿男！ 童阿男：你怎么才来? 林媛媛：我妈把我关在房间里，亏了胖妈帮我逃出来的。学生会的人呢? 童阿男：早跟周老伯欢迎解放军去了。我特地留下来等你的。 林媛媛：那赶快走吧！ 童阿男： (止步)前面有人！ 林媛媛：是不是解放军? 童阿男：不清楚。 林媛媛：是不是我妈和表哥? 童阿男：不象。 [两人躲进工事。少顷，复又探出头来。 林嫒媛：童阿男，我怕 童阿男：怎么，你后悔了? 林媛媛：我怕撞见他们，妈一定会把我送到国外去的。 童阿男：那先到我家去躲一躲。 林媛媛：我不。你看，这些慰劳品，我一定要亲自送到解放军手里。 [一阵枪声。 童阿男：嘘 蹲下！ [三两匪徒簇拥着穿国民党军服的老开，鬼鬼祟祟地走来。 老 开：当心有人盯梢。 [老七从大楼里迎出来。 老 七：马处长！ 老 开：嘘 从现在起，我的代号：K。 老 七：K 先生，请吧!小舢板准备好了，笃定!马上送你出黄浦江。 老 开：计划变了，美国人要我们蹲下来。 老 七；蹲下来? 老 开：让共产党红的进来，不出三个月，我们叫他趴在南京路上发霉、变黑、烂掉!l(进大楼) 老 七：好! [匪徒们随老开进大楼。 [童阿男跃出工事，跟踪。林媛媛追上。 林媛媛：快走吧! 童阿男：不!这批脚色来路不明。林媛媛，我望风，你快去联络解放军。 林媛媛：你一个人 童阿男：我会对付，你快去。 [罗克文声： 媛媛 林媛媛：表哥来了! [童阿男、林媛嫒又躲进工事。 [西装笔挺的罗克文一手提着提琴匣，一手拎着旅行皮箱过来。后面随着林乃娴，她身着旗袍，脚穿高跟鞋。 林乃娴：克文，看见没有 罗克文：(耸耸肩胛)眼睛一眨，连影子也不见了! 林乃娴：(呜咽起来) 找不到嫒媛，我什么都完了! 罗克文：姑妈，你别哭，你一哭我的心更乱了。 林乃娴：你真是个书呆子，连一个女孩家都看不住! 罗克文：我不相信表妹真有勇气抛开我们。她的歌声已接近西洋水平，她已经看见艺术的顶峰，难道她愿半途而废，从此虚度一生吗?这是不可思议的，不可思议的! 林乃娴：废话少说好吧!快去找找吧! [童阿男探出身来。 童阿男：喂，此路不通! 林乃娴：(失色)唷，吓死人啦! 罗克文：(定神)哦，原来是你。 林乃娴：什么人? 罗克文：学生会的。一个穷学生，码头上扛过箱子，南京路上擦过皮鞋。 童阿男：怎么，皮鞋要擦吗? 林乃娴：好象是媛媛的同学? 童阿男：高攀不上，是两个学校的。(跳出工事) 林乃娴：对了，是在一个会里的。那天反饥饿是你领着嫒嫒去参加游行的! 童阿男：后来在半路上，你又把她拉回去了。 林乃娴：因为她肚皮不饿。小阿弟，不瞒你说，在这乱世当口，我家媛媛又不见了。 童阿男：是吗? 林乃娴：是的，你要是看见 童阿男：对不起，我没看见。 罗克文：姑妈，跟这种人搭讪没好处。 童阿男：林太太，跟国民党跑没出路，还是跟共产党走前途光明。 林乃娴：讲这话，说不定你也是共产党? 童阿男：还不够资格。(进工事) 罗克文：共产党要这种人?!姑妈，走! [罗克文走去。 童阿男：喂!当心吃流弹。 [林媛媛乘机跑掉。童阿男跳进工事。这时，匪徒们走出大楼，他们换上了解放军服装。 短打甲：什么人?举起手来! 罗克文：老 老百姓，不要开枪! 短打甲：我们是解放军，不要惊慌。 罗克文＼林乃娴：(大惊)啊! (忙回头跑) 短打甲：跑什么?回来! (走近)怪不得，一个戴眼镜，一个穿高跟鞋，都不是好东西! [老开和老七出现在大楼门口。 林乃娴：先生，我们是安分守己的人家 (认出老七)哎呀，你不是丽丽舞厅的老板么?请你说句好话吧! 老 七：噢，林太太。同志，这位太太是安分守己的好百姓。 老 开：哼!太太?老子就是来革你们这帮太太的命的! (丢眼色) 短打乙：(指箱子)这是什么? 罗克文：(拒绝)箱子。 短打乙：小赤佬，里面一定是子弹。 罗克文：谁说的?是钱! [短打乙夺过箱子。 短打甲：(指提琴匣)这是什么? 罗克文：梵娥琳。 短打甲：什么? 罗克文：这叫小提琴。 短打甲：机关枪! (抢走) 罗克文：野蛮! 林乃娴：克文，算了，走吧! (拖罗克文下) [老开率匪徒们走去。 [童阿男突然出现在老开跟前，挡住他们去路。 童阿男：(张臂)哎呀，解放军，辛苦了!我是来欢迎你们的。 老 开：你是 童阿男：学生纠察队。 老 开：那我们会师了! 童阿男：会师了。请，去办事处休息吧? 老 开：用不着，我们还有任务。 老 七：解放军同志还有事。 [匪徒们走去。 童阿男：喂!那边有地雷! [老开等改变方向。 童阿男：那边也有! 老 开：那请你带路。 [老开见童阿男转身，猛然一拳击倒童阿男。短打甲上前将童阿男打昏。 老 开：搞干净，塞进阴沟洞里。不然，我们在南京路上的计划，就要前功尽弃! [老开、老七跑下，短打甲、乙将童阿男拖下。少顷，林媛媛声： 阿男!童阿男! 林嫒嫒奔上。 林媛媛：童阿男，阿男! (进大楼) [三排长陈喜率班长赵大大及战士上。 r 林媛媛：解放军同志，反动派跑了。我的同学童阿男也不见了! 陈 喜：八班长，追! (进大楼搜索) 赵大大：是! 林媛媛：我也去! 赵大大：(一楞)子弹不长眼，把你打伤了，咱可赔不起。(顿足)不要来! (下) [陈喜出。 陈 喜：回来，你回来! [林媛媛跑远了。 [鲁大成声： 三排长，陈喜! 地下党员周德贵带领连长鲁大成和指导员路华上。 鲁大成：逮着了没有? 陈 喜：溜了! 鲁大成：这帮土匪，在南京路上和我们打游击了。(拔出枪)周老伯，看我抓活的! (下) 路 华：那两个青年学生呢? 陈 喜：女的跟八班长追去了，那个叫童阿男的不见了。 陈 喜：周老伯，你们地下党领导工人、学生护厂、护校，迎接了解放，你又亲自带路搜索残匪，够辛苦了，你休息吧! 周德贵：怎么?看我周德贵年老了是吧?不中用了是?同志，想当初我在这条马路上和英国人打过仗，冲过锋，二十五年前，我就是工人纠察队员。闲话少说，(招手)跟我来吧! 路 华： (向陈喜)走! [通信员上。 通信员：报告：紧急命令! 路 华：(接过命令)快到前边去，请连长回来! [通信员跑下。 [赵大大奔上。 赵大大：报告：发现一个妇女，起先见我害怕，后来向我要箱子，说她的箱子给抢了。 路 华：(惊)什么箱子?什么人抢的?好好请她过来。(听赵大大喊了一嗓子)大大，你这大嗓门，不叫上海人害怕? 赵大大：是。(润润嗓子，小声)喂，大嫂，别害怕。过来，俺们指导员请你。 [林乃娴胆战心惊地走来，抬头见一排解放军站在跟前，忙又回头。 赵大大：回来，解放军你怕什么? 林乃娴：不怕，一只箱子，小意思，算了。 路 华：一只箱子，什么形状? 林乃娴：(比划着)不大，里面装了点 装了点 路 华：什么人抢的?穿什么衣服?什么样子? 赵大大；说啊，是不是穿我这号衣服的? 林乃娴：(点头)是的，他，他说是解放军。 赵大大：解放军会抢东西?你 [林乃娴吓得后退。 路 华：你别走，我们要调查清楚。 林乃娴：(胆战心惊)算了，当兵的，拿一点总是难免的。不过那只箱子，哪位长官捡到了，请打个招呼。 (由手提包内取出一迭钞票递向路华)喏，一点小意思，给弟兄们喝杯老酒。(见路华在笑，于是又加两根金条)那，那就算我慰劳各位劳苦功高的将士们吧! 路 华：收回去吧。告诉你，我们是人民解放军，是毛主席的兵，我们不拿群众一针一线。 林乃娴不要不好意思，上海滩当兵的我见过不少，英国兵、美国兵、日本兵、中央军，拿两根条子算不得啥! 赵大大：(来火了)走! (林乃娴陡地一跳)你把解放军当成什么人啦(性格特点有哪些？性格特点包括无力性格、不适应性格、偏执性格、分裂性格以及爆发性格等。)? [林乃娴吓得赔着笑脸退去了。 路 华：赵大大，你干什么! 赵大大：这是什么作风! 路 华：这是人家的习惯。 陈 喜：真是大白天活见鬼了! 路 华：哎， 入城守则 怎么学的? [通信员领着鲁大成、周德贵回来。 鲁大成：指导员，什么事? 路 华：有新任务! 鲁大成：好哇!上海解放了，我正愁没仗打。舟山，还是台湾? 路 华：南京路! 鲁大成：什么意思? (看命令，失声)什么?叫我们站马路? 路 华：对，就在这儿站岗放哨，守卫大上海! 周德贵：(上前握住鲁大成的手)好极了，我们热烈欢迎你们! 鲁大成：周老伯!我们解放军打仗在行，站马路，还是头一回哩! 陈 喜：好嘛!上海从我们手里解放，当然要由我们来站几天，看看大上海到底是什么玩艺儿! 鲁大成：你少罗嗦，(示命令)这是叫你来看玩艺儿的? [战士甲奔上。 战士甲：报告!在阴沟里发现被一个打伤的青年学生。 路 华：人呢? 战士甲：来了。 ［战士们用担架抬童阿男上。林媛媛跟在后面。 周德贵：(上前)阿男，阿男! 童阿男：(苏醒)周老伯! 那个特务 ．．．马处长 周德贵：马处长? 童阿男： 把我打伤了 他现在的代号 (昏迷) 路 华：赶快送医院! [战士甲、乙护送童阿男下。林媛媛跟下。 周德贵：连长、指导员，那个马处长，就是当年在南京路上杀害阿男父亲的凶手。现在，他又在南京路上潜伏下来了!， 路 华：同志们，看来在南京路上站岗还不简单哩!胜利了，可是一场新的阶级斗争任务又摆在我们面前了。 鲁大成：有党的领导，有工人阶级的支援，站就站。走! 赵大大：上哪儿? 鲁大成：我说你跟我一样，脑子里少根弦儿嘛。站马路! [指战员迎着朝霞，雄赳赳地在欢迎他们的腰鼓声中走向前方。 灯暗 第 二 场 [南京路。 [华灯初上。 [摩天楼上霓虹灯光闪闪烁烁。霓虹灯组成的《白毛女》演出海报和美国电影《出水芙蓉》的广告形成鲜明对照。游园会门口附近响起一阵腰鼓声。 [解放后的革命歌声和爵士乐声此起彼落。 [叫 晚报 、 夜来香 的阿荣，阿香和兜售好莱坞电影画报、影戏票的非非，在奇装异服的人群中穿梭。人来人往，熙熙攘攘。 阿 荣：夜报看哦!要看到美国赤佬在吴淞口吃败仗；要看到解放军演出《白毛女》，要看到旧社会把人逼成鬼，新社会把鬼变成人。夜报来哉!要看到游园会今朝开幕；一有特别精彩节目，欢迎参观，欢迎自相 非 非：(在阴暗处)影戏票要哦，《出水芙蓉》画报要哦，好莱坞明星照片。夜总会，买一送一 (见阿荣，伸出手指，弯了弯)晚报! [阿荣走过来。 非 非：共产党给你多少钞票! [阿荣无意理睬。 非 非：(拦住)今朝晚报，我统统包销! 阿 荣：滚开! 非 非：看见吧， (拍拍钞票)钞票！ 阿 荣：(推开)送给阎罗王去吧! (走开) 非 非：晚报!我要看好莱坞消息。 阿 荣：你听好，(大声)要看到美国赤佬吃败仗，要看到解放军演出《白毛女》，要看到游园会有特别节目 [非非捏拳，无可奈何。阿荣高喊着过去。 [老七奔上。 老 七：非非，不妙，解放军把住游园会门口，混不进去 l 非 非：看我的。摆点噱头嘛! 老 七：不行，碰着一张熟面孔。真见鬼，万万没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