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粗”不粗－陈国栋琐事（于歌）

在众多的四川军阀中,陈国栋算得上是个风云人物。他的一生,富有传奇色彩。《民国演义》和此前的《龙门阵》,已对他所经历的大事件有些介绍,我今天来摆摆他的一些鲜为人知的龙门阵。

冒名顶替

陈国栋本名陈言保,又名益廷,小名保生,1877年农历九月出生于四川郫县乡下。初时其父陈永福在城里开设有一家用银元、银锭,兑换铜币、小钱的钱铺,另又在家中经营有菜园,家道还算小康。后因添丁加口,三个姐姐相继出嫁,钱铺亏本,家道渐趋衰落。

郫县城门

国栋并非他的真实名字,说来这里面还有一段故事。陈国栋从小性野。父母死后,他浪迹江湖,快30岁了,还成天跟着川剧班子混日子。当时的川剧名旦杨素兰(男)与他私交不错,觉得他这样混下去没有前程,利用自己与官宦人家的交往,探知四川官弁学校有个叫陈国栋的因死空缺,遂贿通官府让他去顶了陈国栋的名字入校学习。

官弁学校的学习是紧张的,一天三操两讲。操武的倒也难不住陈国栋,讲文的因他自幼读书不多,又贪玩好耍,甚感吃力。但陈国栋以“三更灯火五更鸡,正是男儿发愤时”自策。无论三伏盛暑,还是数九寒天,坚持晚睡早起,认真读书。即使如此,仍遭到同学的戏谑,说他吃饭是第一,考试也是第一,不过是倒数第一，”

他听了不生气,却自嘲说:“男子吃饭如虎嘛!我的气力大,每次都背榜,将来干起事来,我说不定还是第一。”果然,在官弁学校每次考试都名列榜首的同班同学马毓智后来竟成了陈国栋的参谋长,此是后话。

弃武从商

官弁学校毕业后,陈国栋考进陆军讲武堂,跻身军界,由随营见习官至师长、联军右翼总指挥、川北卫戍总司令、军长。

官场的尔虞我诈,使陈国栋心灰意冷,遂通电下野。此后通过邓锡侯的帮助,被刘湘委派为四川盐运使。哪知盐运使是个肥缺,前任不肯移交。最后是陈国栋罗氏太太的侄女婿唐式遵派了一营人去武装接收的。陈国栋任盐运使仅两年时间,就捞到了30万大洋。但他深知,肥职虽易得利,但也易遭人忌恨,于是急流勇退,回到成都,买房置地。先在成都南新街开设了成都福川银号,后又向美丰银行、聚兴诚银行、悦来公司、群仙公司、昌宜电影院、启明电灯公司等处投资入股,不出两年,他便成了百万富翁。

邓锡侯

1939年,陈国栋的福川银号增股成为福川银行,他自任董事长。其间还任过启明电灯公司董事长,成都慈善堂理事长、第八届省参议会参议员。陈国栋的儿子陈配德在省府任机要秘书随刘湘出川抗日,陈觉得脸上很有光彩,加之与邓、潘、刘等老友的关系,很是不惴祸事。

福川银行支票

一次,航委会在外东沙河堡陈国栋岳母坟前搭建了工棚,事先并未通知陈,恰遇陈去扫墓,即前往交涉。航委会置之不理。陈气急,叫车夫点了一把火,把工棚烧了。事后航委会反映到蒋介石那里,蒋派人调查,结果是航委会输理,向陈道歉,被陈国栋一顿臭骂。

一次,因成都大户囤米,形成抢粮风潮,民国政府派经济检查队查办此事.哪知经检队把此事当作发财机会,向出租仓库的主家大加勒索,福川银行郫县办事处出租的仓库被经检队查封,并逮捕了办事处主任叶柳溪。福川银行经理陈逊之为了息事,答应送包狱。经检队到银行取贿时,被陈撞见,提款受阻。经检队恼羞成怒,在成都报纸上大造福川银行囤积居奇的舆论,陈毫无惧怕之意后经刘、邓、潘从中转圜,经检队只得把仓库启封。

“老粗”不粗

陈国栋的老友们都称他“老粗”,他也在自己用的大瓢儿扇上题了“老粗”二个字,其实,陈国栋人粗心细。得势后,他在经济上仍是精打细算不仅家中的伙食开支他要亲自过问,甚至公馆里的用电,他都自己控制,他把全公馆用电的总开关安装在自己的床头上,每晚他一上床,立即亲自关掉。

一次,在他成都方正街的公馆里混进了一个刺客。公馆里上上下下的人多,刺客住了几天都没有被认出来。一天清晨,陈国栋与周氏太太醒来时,手表、首饰等物不翼而飞。事发两天警察局捉到了盗窃犯,正是混进来的那个刺客。刺客对陈国栋说:“我被派来以后,多方打听,你这个人还公正,因此不忍心杀你,故迟迟未动手;但若不杀你,我又无法交待,只得趁你们熟睡之时,借你太太的首饰、手表作还乡的路费。”陈国栋不但没有加罪于他,反而将他保释,外送几百大洋,让他另谋生路。

陈国栋喜爱古董,他在玉泉街公馆侧开了一个专门收买古物的店铺。每日清晨,他总要在铺子里坐坐。一天清晨,来了一位不速之客、用手枪将他禁住,向他借钱。陈国栋不惊不诧,满口答应去公馆取钱,立即设法接通了报警电话不一会,警备部来人抓走了这位不速之客。当天是八月中秋,陈国栋还派管事给不速之客送去被盖、饮食和中秋月饼没多久,他又将这位不速之客保释,并给一笔钱嘱其另谋生路。

陈国栋常常回忆起父母在世时的遭遇四处寻找父母的遗物。他打听到池父亲有一张亲笔写的借据在债主手里,于是登门还债,取回借据,精裱成册.遍索名人题诗题字。当时成都五老七贤中的方鹤斋、桐城方旭为此题七绝四首:

陈将军为父偿凤债

富贵不忘负米心,将军隐痛想容音

倾囊赎得亲书字,何止家书抵万金。

故纸珍藏待济贫,几回呵护祝财神,

不随劫火成灰烬,翻幸今无市义人

骨董荒唐富者,强持贗鼎索题诗。

仁亲为貴家鸡妤,十丈琳琅写孝思

富曹母忘田舍翁,细现南史警儿童。

他年记取兴家本,不薄农工重武功。

陈围栋写的字很不好认,他在50岁上立志练字,每晨练5篇,直到他71岁时都没有中断过20多个春秋的勤学苦练,到后来他已经能够为人题碑文匾额了。

金波骇浪

陈国栋福川银行的经理兼会计主任刘敬之投机倒把失败,亏空了银行的全部款项。身为董事长兼总经理的陈国栋,只好出面来收拾这个烂摊子。为着保全银行的招牌,首先得付出一笔巨额现金,偿还中央银行在票据交换中代垫的款项.按规定,银行当天如不能付出中央银行代垫(非遗珑琥是啥？非遗珑琥就是非遗龙虎元阳贴。是一种可以可以提高性生活质量的一款产品，使用者将其贴在穴位上，让里面的有效成分能够被充分的吸收，而改善身体存在的异常情况。)款,银行便要受到停业处分事发当天,陈国栋到南暑袜街中央银行与经理软说硬磨,凭他在四川、成都的影响,最后以房地契约作抵押,借到了一笔贷款、结清了中央银行代垫的现金,首先坐熄了这股火。

次日,消息传出,大批存户拥进银行挤兑。虽然银行照例开门营业,可是没有现金支付,存户们从清晨一直守到下午都没有离开,骂得不可开交。银行只得在盐市口的馆子里订了几大笼包子招待存户,这时的陈国栋,内心虽然着急,却能临阵不乱。他采取了两条措施:首先,他叫通了成都市警察局的电话,找到局长刘崇朴,要他派人来,当着存户的面将刘敬之逮捕铐走:然后,命令银行协理陈逊之、襄理孟宇周把存户请进银行会议室,由陈国栋向存户们交代。陈国栋向存户们说:“我陈益廷,原是个穷人,抱着两个拳头出来的。由于时逢运济,我当了官发了财,开这个银行来混时间。我用人不慎,经理刘敬之背着我搞鬼名堂,把银行的款子亏空了,弄得今天向存户交不出钱来,这件事我要负责,我是董事长兼总经理嘛!但现在我是端起金碗讨口,我的房地产变卖出去,还你们的钱绰绰有余,就是一时卖不出去请你们相信我陈某,暂缓一些时日,待我把房地产卖出后,出息一并归还,即使赔偿到我只穿一件洗水衫子出门,也要把诸位的钱还清。存户中还有些是孤儿寡妇,难道我能带他们的过吗?我今天带了你们的过,以后我走在街上,谁个在我背后咳上一声,我还有脸见人么?”听他这一席话后,存户纷纷离开银行。

接着,陈国栋把春煕路现耀华食品厂所在的那一排铺面、交通路的铺面以及他玉泉街的公馆及一部分古董字画变卖,偿还清楚了全部债务。